行走尤溪新阳清朝前后,两任县令在这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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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清朝前后两任县令,接连在一个小村修建了两座桥。民国时,当地一个土豪领衔整修这两座桥,可惜,都在甲子年一夜之间冲毁了。

  这个村名叫林尾,位于尤溪新阳镇街的后山背面,曾因人居林子末端而得名,又因大兴制陶,失去了连片的林子。

桥亭怀古

  林尾由林下、太平桥、浦头洋、霖沛洋4个自然村组成。从尤溪城去永安,古道必经林下。

  林下与溪坂村之间,虎头岩如屏耸起,峡谷幽峭,石乱溪急。漫漫古道由葛竹的蓝岭经仙迹桥、百坎岭曲折而下,转向虎头岩,横跨林下溪。乾隆四十年,知县焦长发重建林下廊桥。焦知县直隶曲阳人,进士出身,诗人。他乐于重建的桥,除了实用,景致也美:岩峰如虎,上有杂树斜逸,下有清溪跳跃,峡口外横过一桥,凭栏可迎风,可听溪,可吟诗,当是过往士子一大乐事。

▲虎头岩,坋头水库引渠渡槽横跨林下溪。

  年,有钱财又有诗才的陈学元联合当地名流纪燕双、杨蕃,重修林下桥,为一时雅事。8年后,一场洪水冲走了此桥,年修复。这不是一座普通的桥,它又名登龙桥,是新阳南边学子进城赶考的必经之路。传闻:每天第一个人走过,桥会“咯咚”一声,令人震奋。

  林下旧属蓝田保,洋面开阔,溪从田野弯曲流过,丛竹、杂灌、野芭蕉滋生两岸,古道沿着山边蜿蜒,在“猪仔店”分岔,一路经四六都去永安,一路过太平桥去新阳。这里,居住着萧、纪、周、林诸姓人家。他们珍惜田地,全都依山而居,新建的老年活动中心,以立柱支撑,横骑溪面,不以公益为名侵占农田。

  萧姓来自大田上京镇——始祖萧遵的十三世孙萧荣三约于南宋建炎年间,由大田黄城岬萧溪边迁居新阳镇林下村,已近年了。

  元朝中叶,白泉林朗十五世孙小十公迁五十都太平桥陂兜,再迁四十九都黄砂保桥亭头新庆坊。小十公的十二世孙十五公林子隆,崇祯十六年(年)迁五十都埔头梨树兜,更名曲斗坊定居开基。

  纪姓都是从葛竹村迁下来的。其始祖——纪泽后裔纪梦龙,于元朝至顺元年(年)开基新阳镇葛竹村大盂坪定居。十四世孙纪琪四、二十世孙纪淳熏先后迁居林下,时值明末清初。

▲葛竹纪氏民居

  清光绪年间,周德物由德化龙太村迁入林下制陶,授徒传艺,名头响亮,人称“下府物”,定居迄今已历五代。

  从林下桥到池田封桥,小溪在两山之间逶迤了近10里。萧、林、纪、周诸姓生活在林下,躬耕田亩,劳作山林,虽处古道边,但被公路边缘化了。所幸,年修通了萧家边至黄坑街的水泥路,村主道与乡级公路对接,物流畅通,生活便利。

  林下,曾经云集了新阳书香:元末,这里创设了“兴文社”,招收已经读过《四书》的学子,续读《四书》的集注,并研读唐宋名家诗文和《五经》,以及史鉴等,习作文章诗赋,历代科举人物多在林下“兴文社”学习成才。办学经费由新桥、林尾、洋头等乡民筹资,置办苗田收租谷60担,直到年才停止(《池田乡志》)。校舍先是改为养猪场,后又垦为农田,令人嘘叹。

  林下水尾,原有木桥捷径通往高山村岩贝,而今改道,但水尾树木翁郁的山脚下,古道无改,路下方的泉井犹在,路边那座“鸭篮公”(在此编制鸭篮去太坪墟卖的阿公)亭也在——这是新阳学子赴城的歇息之处。亭子传为下桥黄氏所建,民间用以“镇煞”。此亭瓦木结构,单开间,三柱进深,两旁外挑雨披,客以柱间条板为座,既通透,又避风雨。

这座木亭,以前每逢中秋扫墓时有人祭扫,不知为什么。

▲官道旁的鸭篮公亭曾是赴城学子的憩息之处。.

桥墟遗风

  出林下水尾,即为太平桥。它是一个自然村,也是一座桥。

  太平桥,作为一个村,旧属政和保,显然不大,只在山边建有一排现代楼房。但在古代,曾有魏氏庞大的院落接二连三,人烟密集。附近的西坑坪,虽只剩一座新建房,但地图仍留旧名——当年,这里屋舍井然,鳞次栉比,余氏某翁更是数代同居,近百人欢聚一堂。

▲曾经的三堂五栋,从条石可见昔日气派。

  当地至今传闻:有人与余翁打赌“大年初一,您能叫子孙下田吗?”“这有何难!”大年初一,翁起大早,开门炮放过,他在大厅把锄头整得哐啷响。子孙们惊讶,忙问:“所为何事?”翁说:“做了个梦,房前这丘田没翻挖,太不过心。今天大年初一,你们娱乐,我一天总能翻遍。”小辈子们忙不迭地说:“何劳阿翁?我们翻挖也就三两锄的事。”于是乎,大年初一,子孙们抡衣卷袖,纷纷下田挥锄竞赛。

  某日,这位余翁吩咐家人大宴宾客。酒菜备齐了,客还没来,儿孙催问。余翁笑道:“贵客就是我们自己啊。”老翁向来勤俭持家,何以今日如此豪奢?老翁一捋长须,徐徐道出缘由:“前些天我去太坪桥赶墟,有个外地人嫌我老懵懂,扇了我一巴掌,但我没告诉你们。今天听说,那人回家当晚,死了。”众人大惊,庆幸老翁宅心仁厚,不然子孙就吃人命官司了——这个宽以待人的故事在四九、五十都广为流传。

  太坪桥,作为一座桥,盛名远扬。明朝中期之前,新阳的墟市就设在太平桥头的空地,附近至今留有米坪头、猪仔店等地名。可以想象:古道上,货物往来,接连不断;桥头边,搭棚设摊,人声鼎沸。瓜、果,茶、菇、笋、肉、饼、绳、笠、板、柴、刀、锄、锅、碗……吃的,用的,玩的,穿的,鲜货,干品,活禽,牲畜,唱戏,杂耍,斗酒,撒泼,无一不有,何其热闹!

  明正统十二年(年),虽然沙县邓茂七起义波及闽中乡野,但这年农历十二月,魏新奴与吴聪明共同募缘,在五十都池田坂与上井水尾处,联合余希友鼎建乘驷桥,俗称新桥。从此,太坪桥墟移至新桥,逢三、八为墟日。

▲精美的衣德堂柱础

  墟场迁后的年间,太坪桥几经沧桑,想必破损久矣。乾隆二十八年,知县蔡述谟重建此桥。此公湖南华容人,兴学重教,修旧复古,离任时,“送者塞路”。又过了大约年,这座廊桥由当地名流倡议重修,可惜,年冲毁了。

  太坪桥现为水泥钢筋建筑,宽可通车。溪在桥下的岩石间跌宕为瀑为濑,众水散乱而溪声如歌,魏氏开基于此,或许与风景优美有关。

  据太平桥《魏氏家谱》,太平桥魏姓人家是唐代名相魏征的后裔。魏征五世孙稠公为举人,九世孙魏盛南,字和宁,时值唐末五代乱世,有意乔迁安居。听人说,闽中风俗淳美,人心浑厚,实地游览发现,果然山明水秀,风清俗美,就于大宋建隆三年(年)开基尤溪政和保永宁坊。

  在九代之前有年时间,按一代22岁算,这本家谱可能在魏盛南之前漏记了5代。钜鹿魏氏的入闽始祖叫魏宗生(字昌序),东晋大兴元年(年),以福建都转运使之职迁居福州。按一代22岁计,魏盛南大约是他的29世孙。

  嘉庆八年,太平桥26代孙魏士汤、魏士沐兄弟俩重修族谱,请宝山28代孙老秀才魏习度写序,习度以叔自称,只叙魏盛南开基以后的人文兴替,没有论及之前的来历。

  明清时,县衙设有吏、户、礼、兵、刑、工六房,分管全县行政事务的管理,各房均有负责经办的书吏,又名房首,亦称掌案。魏盛南的20世孙魏钐实,时为“本邑总书”,从事的正是这样的“秘书长”工作。

  清雍正八年,县令朱德亮为名重望尊的二十四世孙魏昌章、岐、梁点赞:“三翁之生,川岳之灵。端方正直,睦族敦伦……”

  “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”。将墟市外迁,让交流扩大,当年太平桥人的胸怀何其博大!

制陶人家

  出太平洋水尾,眼前豁然开朗:浦头洋、霖沛洋连成一片,俗称“林尾洋”,旧属儒褒保。这里集中居住了余、黄、魏、林、俞等姓人家,形成了街市模样。

  林尾余氏都来自上井,但分先后两支——

  约在公元年,上井余氏13世孙四二公,名鸿伦,开基儒褒保仁美坊霖沛洋崇本堂。余鸿伦的父亲绳武公,名十九,举人,曾任南安县主薄。他的侄子三省公即余闢,年特奏名进士出身,官至建昌太守。

  崇本堂余氏获过两块匾额:余宗兴,判讼若神明,保民如赤子。因有政声著世,乡民恭赠“清白大夫”之匾;余国禹,清咸丰四年,除贼有功,获赠“忠义报国”之匾(《尤溪余氏会刊·2》)。

  霖沛洋陂潭后厝魁辅坊(候选知县郭大来题赠“衣德堂”)为三堂五栋,气势不凡,它由贡生余向宸(讳宏恕,字维施,号寅亭)建于嘉庆二十一年(年)。相传主人有田租担,富甲一方。建房时,去银凤亭打制石板条,八扇直通,运回转弯时须经他人田地,受到刁难,不得不将长石条打断成两截运回,可见钱财未必能解决所有问题。数百年风雨交加,虽然围墙毁圯,但规模犹存,天井里砌封和铺设的条石,打制精细;厅堂柱础雕花,口传以夏布打磨,手感细腻光滑,显见当年的豪奢。

  道光七年——修罢《剑井余氏族谱》的第7年,余向宸又建时敏斋。他的后人才俊辈出,同治年间,余庆堂出贡生余荣三。他名若绶,字邦组,号古荫,是余向宸长孙、太学生余胜煃长子。余胜煃,名当昭,字景融,号星垣,乃贡生余起鹏的长孙。

  俞姓始祖居儒林保泷坝坊,属河间郡。俞福,道士,法名法清,口传由侯官三十八都迁来。《新桥俞氏长新堂》族谱记载十代,前五代失考(《三明姓氏考略》:“清道光三十年(年),侯官县一支俞氏迁居尤溪新阳镇”)。民国初年,俞再回与张开思合资向教会购买西医器材和药品,在新桥街设店行医、用药,为本地西医的肇始者。

  林尾黄姓人家出自江夏虎丘,其族谱以漳平县和睦里京口黄牛坑黄源芳(约-?)为一世祖,10世孙黄肇启生洪宽,迁大田三十都,再迁尤溪五十都浦头洋。以清光绪二年23世孙黄上初捐监生时为30岁、每代22年推算,黄氏约在明万历年间后期迁居林尾,距今约年。

  黄氏尚武。黄求源学艺时,为了瞒过父母,放好蚊帐,把鞋摆在床前,赤脚赶到高山村的登第,十里路程,夜出晨归,悄无声息。曾遇土匪袭扰,被他擒获一个,装入麻布袋,抛进冷泉田的烂泥坑,吓得匪徒四散奔逃。

  新阳产茶,挑卖外地,行走在高山峻岭间,往往遭遇土匪打劫。某日,黄求源、黄求灶兄弟等四人结伴同行,被一群土匪围住了。黄求源不慌不忙,安顿不会武功的同伴躲进树洞,他们三人操起特制的扁担,摆开了迎敌的架式。一番打斗,匪徒们倒了一地,黄氏三人也累得饥渴难耐。这时,武艺高强的匪酋上场了。黄求源连战了几个回合,知道强取不得,便喊了一声:“师傅,你还不出手!”土匪一惊,以为后援强劲,全都逃走了。

  打斗之后,黄氏兄弟喝了山泉,从此身枯武竭,不再长途贩卖货物了。黄求灶的儿子黄振灯捐耆宾,孙子黄上初捐监生,看来家境富裕。

  这个村长途贩卖的还有陶器。

  乡志记载,在清代末叶,有闽南永春人在林下传授制陶技术。年,埔头洋黄振兴前往林下学艺,回来后,组织五人开始独立制陶——选用本地特有陶土,经过近30道工序精滤、烧制而成。

  另据族谱,约在年,余氏47世孙余英沾,名十一,第一个在村里建窑制陶。后有林、黄、周诸姓人家加入,高峰期时,全村有6座龙窑。他们制作的陶器,多为缸、瓮、甏、盆、壶、坛、罂、瓶、火笼钵、茶罐等。一年能出50窑。每窑六七人装填一天,烧一天一夜,停火窨三天,出窑一天。然后,挑卖四方,多以物易物,比如以陶器换谷物薯类,或贩回山里紧俏的盐巴海产品。沙县、尤溪酒厂用的缸和瓮都是这里产的,上个世纪80年代各地烤烟房的烟囱也出自林尾。

  贩缸辛苦。有时,卖了一口缸,无物可换,只好或扛或背另一口,沿村叫卖,或者索性挂一块石头与缸配成一担,看起来滑稽。有一则真人实事的笑谈广为流传:萧某公挑缸贩卖,刚登上岭头擦一把汗,一口缸突然脱落,滚下路边斜坡。老萧气急,骂声“留你何用”,挥起扁担,击碎了幸存的大缸。气息平静之后,不免挂念脱落的那口缸,便下坡去寻,一看:裹在草丛里,完好无损。

  制陶耗柴。一窑要烧去一万到一万二千斤松木,村里的松林逐片砍去,林子就光了。如今,不再制陶了,只有龙窑还卧在农舍旁边,静静回忆火红的年代。

廊桥新貌

  浦头庙,又名兴仁宫,建于明代,飞檐翘角,独立院落,曾作为林尾的大队部。如今回归民间,供奉地方神,香火颇盛。

庙前,一座木构廊桥横跨溪上,也飞檐翘角,一派古风,称为“暖心桥”。溪岸石砌,护栏仿古,草木绿化、香化,与年修建的浦头石拱桥遥相呼应,成了乡村美景。林尾人说:这要感谢挂村的吴良波书记。

▲暖心桥成为村民休闲的好去处

  吴良波,今年51岁。年4月,他从省卫计委计生指导处来挂林尾村党支部第一书记,带领干群改变了村容,振奋了人心。

  村支书黄祖祉说,林尾全村人,曾以种田、制陶为生,如今多外出打工、做小吃,是个有名的落后村,村财基础差,百姓爱告状。

  吴良波来了,从政策上寻找资金支持,利用项目破解难题。年5月,他将年冬建的林尾陶器厂办公楼,整修成村老年活动中心、居家养老服务中心和幸福院,内设:书画室、乐器室、报刊室、老人活动室、图书室、麻将室、棋牌室、桌球、乒乓球、儿童书画室以及老年协会办公办室,对外开放、专人管理。两名五保户入住这里,晚年安居;留守孩可以在这里与在外打工的父母视频聊天,交流亲情。

  年冬,林尾建成石砌的防洪堤,两岸总长约米。岸上布道,加设护栏,便于漫步赏景,休闲垂钓。同时,沿岸开辟公园,绿化、香化、美化,让人赏心悦目。特别是修了廊桥,地处浦头庙前,两排“美人靠”适于聚谈纳凉。桥头空地顺势辟成临时停车场,改变了过去脏乱差的现象。

▲新修的防洪堤

  年全镇年终考核,林尾名列第五;年,跃居全镇第一!

  村民们看见了身边的变化,享受到了村建的好处,主人翁精神油然而生。一个外村青年在溪里电鱼,老余见了喝斥:你再不走,我就报!

正气就这样产生了。

来源:三明日报

作者:詹昌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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